汕尾资讯网重走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之路:故乡不再遥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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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地处武陵山区的湘西,在外界给人以神秘、偏远的印象,是我国深度贫困地区之一。著名作家沈从文年轻时在此经历丰富,以小说《边城》、纪实散文《湘行散记》为代表,在上世纪前期,他写作了大量关于湘西的经典作品。2017年9月,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举行系列庆典活动,庆祝建州60周年。在此之际,记者选择了沈从文先生笔下部分湘西之地,开展采访,试图捕捉记录这片土地的一些变化。
新华网长沙9月25日电 题:重走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之路:故乡不再遥远
新华社“中国网事”记者段羡菊 柳王敏
湘西,泸溪县武溪镇,渔港码头,一节废旧的船舱搁浅在河畔,初秋的黄昏,烈日敛尽,船体锈红、斑驳。
1934年,沈从文先生从北京回故乡凤凰探亲。客船停泊在这个码头,他在船舱里给爱人张兆和女士的信中写道:“满河是橹歌浮着!沿岸全是人说话的声音,黄昏里人皆只剩一个影子,船只也只剩个影子,长堤岸上只见一堆一堆人影子移动,炒菜落锅的声音与小孩哭声杂然并陈,城中忽然哨的一声小锣。唉,好一个圣境!”
时光荏苒,青山依旧,然而“圣境”已截然不同。
这洞河与沅水交汇的渔港码头,呈“Y”字形的宽阔水域,夕阳的投影,照射着三艘孤独的客船,以及沿岸拔地而起的都市高楼,一切又有了另一种味道。
武溪镇本是泸溪县城所在地,因为二十多年前下游修建五强溪大型水电站,县城已经被水淹没,近2万居民告别家园。新的县城,1995年上迁到新拓建的白沙镇。
“我们现在只去澎溪,一趟要一两个小时。”售票员是个中年汉子,寸头,脖子和手臂呈古铜色。澎溪是沅水往下,拐个大弯,河对岸沅陵的一个村庄。他饶有兴致地给我们介绍这码头的历史:“听老人说,那时这里可热闹得紧!”
沈先生关于渔港码头的叙述,“小船上各处有人语声、小孩吵闹声、炒菜落锅声、船主问讯声”,热闹中自有一番浓浓的生活气息。在历史长河的变迁中,随着公路等交通建设的全面覆盖,湘西码头的客运少了,码头也从昔日“生活驿站”的角色,转身一变,成了简单的渡口。
沈先生逆沅水返乡的客船,始自桃源县,过柳林岔,泊缆子湾,到泸溪,经浦市登陆,最后抵家乡凤凰。在严寒的隆冬里,他足足行走了20来天。带着对母亲病情的担忧和对张兆和女士的思念,沈先生不时叹息船行得慢。
慢,是河运的特点。河与船,在60年前或更早时候,成了行走湘西的不二之选。
湘西地区高山绵亘,丛林密布,两条古老的河流——沅水和澧水,成为连接湘西与外部世界重要的交通要道。沅水上游及其酉、巫、武、辰、沅等称作“五溪”的支流,宛如湘西大地的血管,蜿蜒在整个湘西地区。
河流之兴在航运,航运之要在码头。
沈先生客船另一个停泊的浦市码头,有“沅水三大码头之首”之称,是我国大西南的重要物资集散地。湘西及云、贵、川等地的桐油、黄豆、茶叶等农副产品,经茶马古道,在这里集中装船,运往常德、岳阳、武汉、南京、上海等地,再将这些地区的丝绸、海盐、金属器皿等日常生活用品,经此码头和驿道,销往湘西及云、黔、川地区。
码头的繁华和驿道的天险,如今只能透过墙上还原的壁画,遥想一二。当老旧随意的浦市茶馆改造成了供参观的戏台,从前过往的船旅商客变为游客,开着汽车来触摸吉家大院老宅的房梁时,水运交通的陈年账簿,一下子成了博物馆的展品。
交通,成为湘西人走出深山、改变家乡、改变命运的关键通道。
“环抱泸溪的沅水,只有零星的货运,航运消退了,泸溪现在连接外面的大交通主要是高速公路。”泸溪县长向恒林谈及未来泸溪旅游的发展,认为“路通”是最基本的:“浦市到凤凰六十多公里,就是当年沈从文走过的路,目前二级公路全线开工,我们不只要满足大巴车,还要满足自驾游。”
同样,龙山县的里耶古镇,因为2002年秦简的出土,其文化旅游得以逐渐蜚声海内外。然而作为毗邻重庆、深居武夷山片区腹地的这座“中国历史文化名镇”,如何让2000多年神秘的秦文化得以传播,陆路的贡献可谓功不可没。
2016年8月,全长107公里的二级公路全线通车,里耶从此有了一条连接龙山县城的道路;今年下半年,对接龙永高速的里耶到洗车的“洗里路”已经开通,里耶从此被纳入大湘西南北交通要道之上。
湘西之大,在其地域广袤;湘西之神秘,在其自然人文丰富多彩。当沅水的船只搁浅在沙滩上,山坡河堤上运转起来的,是川流不息的汽车。
2017年9月,古丈县至吉首高速公路正式通车。此举标志着自治州8个县市和湘西经开区全部通了高速公路。在县县通高速的同时,湘西实现了村村通水泥(沥青)路,全州建制村通班车率达到81.6%。
如今,一个集公路、铁路、水运、航空于一身的综合立体交通运输体系正在形成,湘西州已成为全国18个高速公路枢纽之一,融入了长沙、重庆、贵阳、桂林4小时经济圈。位于花垣县的湘西机场项目,前不久已经国家批复。
“一小时旅游圈”的概念被越来越多主政当地的官员所畅想,里耶到边城一小时,凤凰到泸溪一小时,永顺到保靖一小时……这些在沈先生笔下,坐船至少得需要一天的行程,在湘西这广袤的土地上,正越来越近。
“要吃一碗米,才能翻过那个坡”,这个出现在沈从文笔下,至今仍在流传的“碗米坡镇”名字由来的故事,在硬化路面快速前进的时代,留给后来人真真切切感知的行路之难,还能剩下多少?
站在沅水边上遥想,当沈从文先生回乡,从长沙到凤凰的旅程由过去20多天缩短为未来飞机航程1个来小时,那些在狭小船舱和漫长旅途中得以写就的美文,会不会问世呢?这片土地的沧桑巨变,对这位魂萦梦绕着湘西,常以“乡下人”自许的他,又会激发怎样的情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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